芭芭拉·赫普沃斯博物館和康沃爾郡聖艾夫斯雕塑花園。 © Bowness。攝影：Kirstin Prisk

傳統上，雕塑在花園或景觀中的作用是吸引眼球：想像一下，在祖傳莊園的林蔭道盡頭矗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古典雕塑，或是在兩個花壇或樹籬之間的小徑上，用一件更簡單的雕塑來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。

雕塑賦予花園一種永恆和雋永的感覺。它凝視著周圍一切，從一月的第一朵雪花，到春夏的繽紛色彩，再到十二月枯萎的樹幹上的霜。但它的作用遠不止於此：它也被人們注視。一座彷彿漂浮在寧靜幽暗的水面上，被綠樹環繞的雕塑，凝視著它，會讓人血壓降低；而一片鮮豔的鬱金香倒映在一件拋光的雕塑上，則會讓人精神煥發。

風暴國王藝術中心是位於紐約哈德遜河谷的戶外博物館，於2025年5月重新開放，佔地500英畝，展出了許多世界頂級雕塑家的作品。參觀者可以欣賞到卡爾安德烈、路易絲布爾喬亞和亞歷山大考爾德等藝術家的大型作品，並可以在山丘、田野和樹林中的位置上欣賞雕塑作品，展示如何以最佳狀態展現重要的藝術作品。

安迪·戈德斯沃西創作的「風暴國王牆」（1997-98）是一道2278英尺高的干石牆，採用傳統方法建造，沿著蜿蜒的林間小徑蜿蜒而下，最終匯入池塘，再從池塘的另一側浮出水面，繼續蜿蜒前行；這是一件美不勝收的作品。

安迪‧戈德斯沃西 (Andy Goldsworthy) 的《風暴之牆》(Storm King Wall, 1997–98)，現藏於紐約州芒廷維爾的風暴國王藝術中心。 © Andy Goldsworthy，圖片由紐約 Lelong & Co 畫廊提供。攝影：Jerry L. Thompson

漢娜·佩斯查 (Hannah Peschar) 雕塑花園坐落在一座 15 世紀的小屋內，距離倫敦僅一小時車程，更具家庭氣息。花園建於 20 世紀 80 年代，園內樹木繁茂，池塘環繞，點綴著造型大膽的建築植物，構成了每年 50 多位雕塑家作品展的背景。每件作品都經過精心佈置，以充分利用陽光或斑駁的樹蔭。園內也提供參觀者攝影指南和推薦路線，但路線指引和開放時間卻極具英式特色。

策展人維基·利德漢姆 (Vikki Leedham) 每年負責管理這裡的數百件雕塑作品，力求讓藝術作品與周圍環境和諧共生。她對在自家花園中引入雕塑提出了一些實用的建議——但只有一條規則：“不要把你的作品放在草坪中央。這不實用（，而且從美學上也不令人滿意。”

建造一個雕塑花園，即使是從一件作品開始，也始於觀察。 「在花園裡尋找合適的背景，來襯託你想購買的作品，選擇場地時，要觀察空間不同位置的光線在一天中是如何變化的。漫步花園時，發現雕塑的痕跡也是不錯的。」Leedham 說。

麥可克雷格馬丁的《草叉（黃色）》（2013）位於赫普沃斯韋克菲爾德花園。攝影：傑森英格拉姆

藝術家芭芭拉赫普沃斯曾說：「我更喜歡我的作品在戶外展出。我認為雕塑在戶外的光線下，隨著太陽的移動而生長。」在以赫普沃斯命名的藝術博物館——位於英格蘭北部的赫普沃斯韋克菲爾德花園裡，花園設計師湯姆·斯圖爾特-史密斯以赫普沃斯1932年的雕塑作品《跪姿》為靈感，打造了蜿蜒的小徑和不對稱的花壇小徑。麥可克雷格馬丁創作的11英尺高的《草叉（黃色）》（2013）也在這裡獨樹一幟，與蓍草、俄羅斯鼠尾草和紫錐花等堅韌的雕塑植物相映成趣。

有些雕塑家會自己建造花園。赫普沃斯在她位於康沃爾郡聖艾夫斯的工作室後面擺放了一幅，如今該工作室由泰特美術館管理。而在托斯卡納，瑞士裔美國藝術家尼基·德·聖法勒創作了充滿活力、生機勃勃的塔羅花園（Il Giardino dei Tarocchi），頌揚女性的喜悅。她的「娜娜」（Nanas）——球狀、色彩鮮豔的人物，彷彿在翩翩起舞——令人想起迄今為止發現的最早的女性雕塑之一——約3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維倫多爾夫的維納斯。

塞繆爾·薩爾塞多的《雨滴》（Gouttes de Pluie）位於諾曼第的埃特雷塔花園（Les Jardins d’Etretat）。攝影：Annaick Guitteny

利德漢姆表示，擺放雕塑時，材料至關重要。「要考慮作品的質感以及它所處的背景，粗糙的樹皮在粗糙上釉的陶瓷旁邊會顯得格外美麗。拋光大理石在斑駁的樹蔭下更能展現其輪廓。玻璃製品則非常適合水邊。」同樣，利德漢姆建議考慮形狀的並置：懸掛枝幹旁纖細的雕塑會吸引人們的目光，而建築植物的大片葉子則為絕佳的女性營造出絕佳的形象。

在諾曼第一處俯瞰美麗雪花石膏海岸的懸崖頂上，園林設計公司Il Nature的首席景觀設計師亞歷山大·格里夫科（Alexandre Grivko）打造了埃特雷塔花園。馬奈和莫內曾經作畫的地方，如今被雷射般精準修剪的常青樹框成了當代藝術家作品的框架。在塞繆爾·薩爾塞多的《雨滴》（Gouttes de Pluie）中，雕刻的頭像表情極度激動——痛苦、恐懼、喜悅——坐落在精心修剪的綠色灌木叢中，形成了一種控制與激情的巧妙對比。

很難想像它們在壁花叢中的樣子。但雕塑在戶外可以發揮很多作用，沒有固定的模式，就像已故的漢娜·佩斯查爾在談到她四十年前創建的花園時所說的那樣：“藝術會感染你，然後你會發現沒有它你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
想要獲得更多創作靈感，不妨看看世界各地藝術家的住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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